走了沒幾步，小玖見前面除了皚皚一片雪，什麽都沒有，看來是自己眼花了。

秋桃跟在小玖身後興奮的說：“陛下快看啊！這雪下的好大！”

小玖點頭：“這倒是把前段時間積壓著沒下的雪，一下子撒下來了。”

走在液華池邊上，小玖看著已經結冰的湖面，心中思緒萬千，兩年前，自己就是從這這裏來到北燕的。

雪下的很大，素娥為小玖撐著的傘上，沒一會兒就積滿了一層。

秋桃呼著白白的氣，在大雪裏歡快的跑來跑去，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雪的小孩子一樣。秋桃似乎一點都不怕冷，只是穿著一件薄薄的襖子。不過想來也是，她還是個小姑娘呢。

“陛下，我們不回去嗎？雪有點大……”素娥站在小玖身邊問道。

小玖搖了搖頭：“在殿內待著也是悶，去那邊的亭子裏坐坐吧。”

素娥跟著小玖進了液華池的暖亭裏，收起了傘，將傘上的雪往外抖落著，宮人們每日都會在暖亭裏的碳爐裏加上新炭，一進來就滿是暖意。

暖亭雖是敞開的，可卻一點也不覺得冷。小玖坐在圓桌邊上，忽然想到冬至的時候，見風無月也坐在這。

小玖不由自主的坐到了風無月的位置上，看著亭子外的白雪。秋桃在小路上玩的開心極了，素娥也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。

小玖擡眼看了看素娥，說道：“素娥，你去跟秋桃玩一會兒吧。”

素娥猶豫了好半天，才高興的點點頭，像是得到了什麽特赦一樣，一頭跑進了雪中。

秋桃拉著素娥左蹦右跳的去伸手接雪，素娥也開心的咯咯笑個不停。看到這樣的場面，小玖的嘴角，也不由自主的上揚了起來。

看著前方不遠，小玖忽然發現坐在這似乎正好能看到不遠處的章德殿，不知為何，小玖心頭一顫，那日風無月坐在這的時候，是不是也會看著那邊？

顆小玖分明記得，當她問起的時候，風無月卻說自己在賞月？小玖當時還納悶兒，這麽冷的天，他自己一個人跑這來賞什麽月啊……

小玖越想越多，到最後只能使勁兒的搖了搖頭，她告訴自己一定是湊巧，而自己也一定是多想了。

小玖坐在原處，卻忽然有一個雪球直奔自己而來。毫無準備的小玖被雪球打到身上，嚇的一楞。轉眼一看，秋桃跟素娥兩個人的笑意僵在臉上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急忙賠禮道：“陛下贖罪……奴婢不是故意的！”

小玖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，將暖爐放在桌子上走了過去。秋桃跟素娥兩個人低著頭小聲的互相埋怨著。

小玖走到二人面前，秋桃剛偷瞄了一眼，就見小玖直接將一個雪球打到她身上，得意的說：“死丫頭，連朕都敢打！”

素娥在一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，看著秋桃一頭的雪，嫌棄急了。

小玖則順手又抓了一堆雪，惡狠狠的說：“素娥，你別笑，你也該打！”

素娥一楞，反應過來撒腿就跑，躲在各種廊柱之後求饒道：“陛下！陛下奴婢知錯了！陛下饒命啊！”

素娥跟秋桃被小玖追的到處亂跑，三個人的笑聲渲染了一整片大雪紛飛。

三個人身上沒一會兒就都是雪了，可這初雪似乎並不讓人覺得冷。宮人們也圍在一邊，看著小玖他們玩鬧，滿是羨慕跟好笑。

當小玖終於拋準了無數雪球中的第一個，卻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風無月的身上。

小玖跑過去的時候，見是風無月，嚇得腳下一滑，哧溜一下摔坐在了地上，瞪著眼睛看他：“你……你怎麽在這？”

周圍的宮人見小玖這幅狼狽的樣子，忍不住一片哄笑。而風無月的到來，卻讓他們都小心翼翼的溜走了，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。

風無月皺著眉，剛過來就挨了一下，肯定不高興。他看著地上滿是是雪，慌張瞧著自己的小玖，一手將她拎了起來，帶著慍怒斥責：“賀蘭玖，你別忘了，你是個皇帝！”

素娥跟秋桃對視一眼，趕緊老老實實的站到一邊去，偷偷的互相拍打著身上的雪。

小玖倒是滿不在乎的說：“你要不說，朕還真忘了，現在朕一身輕松，哪個皇帝有朕這樣的待遇？”

風無月被小玖說的搭不上話，只能冷臉看著她。

小玖嘿嘿一笑，打了個噴嚏，揉了揉鼻子，一邊幫風無月拍打著身上被自己打的雪，一邊笑問：“相國大人今日怎麽進宮了，朕可好一段時間沒看見你了，怎麽，是來賞雪的，還是賞月的？”

小玖話裏有話的看著他，風無月卻略顯尷尬，不再看小玖的眼睛，往暖亭那邊走著，說道：“是來找你的。”

小玖拍了拍身上的雪，跟著風無月進了暖亭：“找朕？幹嘛，勸朕讓位？”

風無月不想跟小玖貧嘴，而是說道：“西瀛的戰事吃緊，這件事你可有打算？”

小玖有些意外，風無月找自己是來說這個的。不過也早就知道，這麽大的事，風無月肯定老早就得到消息了。

小玖坐在一邊，抱起暖爐說：“西瀛這次突然攻打北燕，必然是有原因的。盡管他們做足了準備，但朕相信秦將軍。就算我們損失了城池，西瀛也不會一點損失沒有，只要他們說出原因或者是條件，剩下的就好辦了。”

“那在不知道原因的情況下，你的意思是，要繼續這麽打下去了？”風無月問。

小玖聳了聳肩，無奈的說：“不然呢？兵部不在朕的手上，多數的情報都是你在掌管，朕跟秦將軍之間，也只是空有交情，幫不上任何忙。倒是你，有時間想著怎麽壓制朕，還不如去想辦法支援嶺南，幫秦將軍打一場勝仗。”

風無月冷哼一聲：“西瀛這次有備而來，你覺得他們可能會做打輸的準備麽？”

風無月一語，令小玖不免覺得有些緊張：“那……怎麽辦？周大人已經送信去前線，讓秦將軍調查清楚西瀛攻打北燕的原因了。而我們遠在晉陽，不是也只能等麽？”

“不能在這麽等下去了，西瀛做了必勝的準備，看那進攻如狼似虎的樣子就知道。”風無月看著小玖說。

小玖皺緊了眉頭，好半天才說：“風無月，朕知道你可以想到辦法，中部的兵……在你的手上，既然等不了了，你現在就出兵增援秦將軍吧。”

風無月沈默許久，忽然開口：“為什麽要增援？秦將軍可是常勝將軍，哪裏需要我手上的兵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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